封面新闻记者 李雨心 海报 刘雨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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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夜莺啼绿柳，皓月醒长空。最爱垄头麦，迎风笑落红。”在宋代文学家欧阳修笔下的小满，夜莺在绿色柳枝头发出声声啼鸣，漆黑的万里长空中一轮明月冉冉升起。初夏时节，万物初盈，小得盈满。5月21日，小满节气到来。此时，在北方，小麦开始灌浆、籽粒日渐饱满，南方地区的降水也逐渐增多。

“一候苦菜秀，二候靡草死，三候麦秋至。”在古籍《月令七十二候集解》中，将小满时节分为三候，指的是小满节气后，苦菜已经枝叶繁茂；之后，喜阴的一些枝条细软的草类在强烈的阳光下开始枯死；在小满的最后一个时段，麦子开始成熟。

北宋《槐荫消夏图》

小满时节苦菜秀

当时间来到5月21日，夏季的第二个节气小满来到。讲究“不时不食”的国人，吃东西要应时令、按季节，自然在这一日也有独特的食俗。其中，食苦菜应该是最广为人知的习俗了。在小满的物候现象中，也能看到此时苦菜已经极为繁茂，麦子等作物也逐渐成熟。故而，也有“吃苦菜、尝新麦”的习俗。苦菜入口稍苦，但口感清爽，且做法较多，作为夏日美食很是不错。

“小满时节苦菜秀”，在这句流传已久的民谚中，也能看到人们在这一日对于苦菜的喜爱。而据民俗专家刘孝昌此前讲述，苦菜虽与蒲公英相似，但苦菜的茎单生直立，可高达一两尺，是成都城郊沟边路旁常见的野菜。“在以前，每逢小满时节前后，成都城里的婆婆姆姆，一大早带着娃娃，提起竹篮争先走出城，到三五里远的郊外田边地头忙采苦菜。”

那么，苦菜如何食用呢？据刘孝昌描述，凉拌苦菜又嫩又香，脆爽微苦，是初夏清热时令的好菜。“苦菜还可用炒鸡蛋，先把苦菜洗净，切成碎片后，加一两个鸡蛋搅拌均匀，再倒入热锅里炒熟，为一道味道鲜美、绿色健康的时尚美味。”

同时，刘孝昌还说道，苦菜可切成细丝用来炒肉，味道也十分可口。苦菜还可加肉剁成馅，可做包子或煎面馍，大人娃娃都爱食用。值得一提的是，在古人的认知中，苦菜还具有清热解毒、凉血止血的药用功效，正是夏日养生的好食材。

北宋木刻套色版画《蚕母》 图据温州博物馆官网

祭祀蚕神 祈盼蚕丝丰收

提到初夏，你脑海中浮现的万物图景，会是怎样的？是在池塘中“听取蛙声一片”的青蛙，还是绿色枝叶上爬行的瓢虫？小满时节，万物至此蓄势生长。自然界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，田间地头的生物活跃躁动。但在民间，此时不得不提到一种昆虫——蚕。

小满节气，不少地方都有祭祀蚕神的习俗。相传，小满为蚕神的诞辰，于是蚕农们会在这一日祭祀蚕神。而江浙一带，在小满节气期间有一个祈蚕节。在嘉兴桐乡，蚕农在这日还有“望蚕讯”的习俗，娘家会到女儿家串门，送来各种应季食物，一同祈盼今年蚕丝丰收。

其实，在蜀地之上，也有这样的习俗。四川古称“蜀”“蚕丛之国”，这里桑蚕丝绸业起源最早，是中国丝绸文化的发祥地之一，蜀锦更是名扬天下。“所以在小满时节，蜀地上的蚕农们自然要祭祀蚕神，感谢大自然的馈赠。”

刘孝昌说到，在节气惊蛰前后，百虫惊醒蚕蛹孵化时，蚕农们就会请来蚕神马头娘的木刻像到家，恭敬地收藏起来。直到小满时节，蚕农家的女主人便把蚕神像和用红白纸、柏树枝叶做的蚕花纸一起，贴在正屋墙壁上方，并献上酒水。“但多数人家会在酒杯盛满清亮的井水作供摆放在桌前，再点燃香烛，向蚕神马头娘施礼。”

古籍《清嘉录》中曾记载：“小满乍来，蚕妇煮茧，治车缫丝，昼夜操作。”可见在明清时期，这个时节的江南水乡，新丝已行将上市，丝市转旺在即。而在更久远的历史中，唐朝元稹在《咏廿四气诗·小满四月中》咏道：“小满气全时，如何靡草衰。田家私黍稷，方伯问蚕丝。”反映的是地方长官亲自问蚕的关切，询问春蚕的收成。

“小满者，满而不损也，满而不盈也，满而不溢也。”有趣的是，在二十四节气中，大小对称的节气有三对，有小暑必有大暑，有小雪必有大雪，有小寒必有大寒。唯有小满节气，只有小满而无大满。其中，暗含着古人“满招损、谦受益”“物极必反”的中庸之道，也充满了禅意和人生哲理。

小满将满，小满未满。在这个充满哲理的节气中，炎热的夏日已然近在眼前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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